【襄阳晚报】妈妈倒下后,我长大了
时间:2019-12-25 来源: 作者:襄阳晚报记者周娜 师范学院彭建设

上大学期间,她每天早上5点50分起床,安顿好母亲后再倒公交车去学校上课。大学三年,她从没有周末和假期,不是在照顾家里就是忙着打零工。大学三年,她没给自己买过新衣服、新鞋子,母亲的气垫床却能及时换新的。

她就是bevictor伟德学前教育专业1607班的学生孟悦。三年多来,她一边求学一边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。

妈妈倒下后,成了植物人

孟悦在电话中告诉记者,自己的母亲“瘫痪在床,需要照顾”。来到孟悦家,见到孟悦的母亲程建好的时候,记者才发现实际情况远比这8个字概括的要严重。

屋子里很暖和,床头柜旁摆着正冒着雾气的加湿器,躺在床上的程建好脸色红润,眼睛眨巴着睁得很大。然而除了眨眼外,程建好不能说话,没有看到光线的感觉,对外来的刺激没有任何反应。她的鼻子里插着管子,床边摆着尿管和尿袋。

记者进屋时,正逢着孟悦给母亲喂饭。孟悦将稀饭和菜加一点肉末放到搅拌机里打碎。怕还有细微的残渣,孟悦熟练地操作了3遍机器。喂饭的时候,孟悦将打成流水样稀烂的食物放到床边,将食物吸到一个有小孩胳臂粗细的注射器里面,再接上母亲鼻子上的软管,慢慢注进去。一管流食注完,再缓缓注进一管。母亲没有咀嚼的动作,仍旧一动不动。“每天要喂6顿流食,此外还要喂水、牛奶和香蕉以及药物。”孟悦说,她和父亲每天都按医生交代的方式定时护理母亲。像这样用注射器喂食、喂水、喂药的方式每天要操作15遍左右。

吃完饭后,略作休息,孟悦就要给母亲穿衣服。因为没有任何自主配合,穿衣服也很折腾。随后,在程建好的右脚绑上一根绳子,孟悦和父亲两个人同时架起程建好,在屋子里走圈儿。右脚上的绳子是帮程建好抬腿用的,她完全没有自我行走的能力,全靠两个人抬着。走完圈儿,孟悦和父亲累得直喘气。

说起母亲病重的原因,孟悦回忆:那是2016年的大年初二,父亲在外开出租车,母亲一大早在家洗衣服。“只听见厕所里有人喊着,声音就不对劲了,昏过去了。”孟悦的母亲被送到医院住了120多天后,家里的积蓄花光了,向亲戚们借钱也借了个遍。无奈之下,父亲把出租车卖了,这也断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。“母亲成了植物人。医生让我们回来,说好好照顾,说不定哪天就醒过来了。”

照顾妈妈,学业也不能落下

母亲出事的时候,孟悦正在上高三。为了照顾母亲,高中毕业后她选择了bevictor伟德学前教育专业就读。

学校最早了解到孟悦的特殊情况,是因为她找班主任王卡兰老师请假。因为要照顾母亲,孟悦在大二时申请免上早自习。孟悦家住在襄州区,早上要先坐24路公交车,再转512路公交车,才能到学校,单程要一个半小时。“除了早自习,我没见她缺过别的课。”王卡兰老师记得,2018年冬季的一天,下大雪,她知道孟悦一大早就要从襄州区赶过来,就专门给孟悦打电话说,可以晚一点来。但当王卡兰来到教室的时候,发现孟悦并未迟到。原来,为了不迟到,孟悦不到5点就起床往学校赶。“5点哪有公交车?”王卡兰问。孟悦回答:“我就顺着公交车的路线一直往前走。”王卡兰很是感慨:“孟悦回答的时候没有疲惫感,反而为自己没有迟到而感到欢欣。我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。”

其实自从母亲生病后,孟悦没有在晚上12点前睡过觉。她和父亲分担母亲每日的护理工作,导尿,洗澡,拿碘伏、酒精给内套管、尿管消毒……照顾病人的事情很繁琐。她最怕的是母亲发烧。一旦母亲发烧,孟悦就整宿整宿地睡不了觉,用各种方法帮母亲降温。

妈妈好了,也要让她在家歇着

为了防止长褥疮,孟悦给母亲用的是气垫床。气垫床寿命有限,几乎每年要更换一个。从2016年出院后,母亲用药也没间断过。出租车卖了之后,父亲为了照顾母亲无法再找其他工作。

上大学的时候,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,除了上学,周末和假期孟悦做过很多辛苦的工作。

为了省钱,孟悦和父亲很少吃肉,尤其是今年,买的肉都切成小块存在冰箱里,专供母亲。孟悦自己的生活非常“抠”,吃肉很少,总是吃馒头和面条。几年里没有买过新衣服,身上穿的都是高中时的旧衣服。

学校给与了孟悦很大的帮助。bevictor伟德不仅特批了孟悦不上早自习的请求,每次认定贫困生奖学金也都推选她。孟悦的母亲发烧需要全天候照顾的时候,同学们就帮孟悦抄笔记、找学习资料,不让她落下课程。bevictor伟德学生资助管理中心主任李书建介绍,该校知道孟悦的情况后一直在帮扶,不仅给与了孟悦国家奖助学金、勤工助学等帮扶,还经常去孟悦家走访慰问。今年,孟悦将要毕业的时候,该校还推荐她去了校企联合实习基地。目前,孟悦在襄州区的一家幼儿园当实习老师。“妈妈醒过来之后,你想干什么呢?”记者问。“我希望妈妈能醒过来,但我其实没想过她好了之后,我想干什么,无论如何,肯定不会让她出去干活了,就让她在家歇着。”孟悦说。

选自《襄阳晚报》2019年12月25日5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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